但并不是什么香都能入她的眼,朱雀大街卖的那些个熏香,没一个味正,得亏她不是个斤斤计较的,不然定要叫他们全都关张大吉。
“香橙汤冲好了,先生请用。”
“还是芸娘你的手艺好,前些日子你不在,我吃醉了酒,都寻不到一口舒服的。”
芸娘伏过身去,手指抵在公孙勉的额侧,轻揉——
“若是先生喜欢,芸娘天天来便是。”
“那怎的行?你这马上就要出嫁了,不妥不妥。”
公孙勉拉开她的手,扫了眼这人胸前的沟壑,忙向后退去——
“上回你的《渔樵问答》如何了?弹与我听听,趁着现下你还未出嫁,我也好再指点指点。”
话说,公孙勉虽有晋朝第一琴师的美名,却从不开班授学,一来她认为琴不难学,但琴心难寻,这是再高超的技艺与指法都探寻不来的;二来,如今世风日下,长安城攀比风气与日俱增,许多女子郎君,并不是喜琴好琴才来拜师求教,大都是想借此增长身价,然后一跃枝头变凤凰。
常言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,可怀揣如此居心,别人不知如何,公孙勉是决计不会低头的,用她的话来说,琴不是用来糟蹋的。
但,不开班授学,不代表就不能切磋探讨教,公孙府门常年大开,遇有志之士皆是扫榻以待,倒履相迎——
未有师徒之实,只冠友人之名。
轻松自在,何乐不为。
温知许寻来的时候,抚琴的小娘子双眸痴缠的正望着公孙勉——这是又招惹了哪家的呀?
她怎的来了?该不是陈祈拿自己当挡箭牌被她当真了?时下过来立威风?可是,她笑那么开心干嘛?
“勉姐姐~~”温知许绝对是故意的,这一声嗲的,莫要把人的骨头酥了才好。
不过倒也巧了,公孙勉正头疼呢,芸娘最近也不知怎的,快要出嫁了,反倒变得奇怪,尽说些叫人害臊的话——
既然温知许递了梯子,那就赶紧下吧。
“原来是郡主大人,有失远迎啊。”
两人你一句我一句,似是相识已久,好不热络,芸娘自然而然就被冷落了,扔下一句我走了,便头也不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