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双卿心里有了谱,她掂量了一下,走向了头柜。
头柜人少,她的前面排着零星的几个人。贺双卿紧紧地握着钗子,只能自我安慰说只是救一时之急,待到他日有了钱,定要把这钗子赎回来。
很快,队伍轮到了她。贺双卿走到高高的柜台前,将钗子递了上去。
“劳烦掌掌眼!”
那站柜的是个四五十岁的瘦老头,正高高地坐着喝茶。听贺双卿这么一喊,便低头瞥了她一眼,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。贺双卿有点不高兴,她又喊道:“喂,您受累,劳烦掌掌眼!”
站柜的不紧不慢地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,方才端详起面前的金钗来。他用手掂了掂,又低头看了看贺双卿,再看看金钗,又看看贺双卿,来回看了三四遭,把贺双卿看得一阵阵不自在,好像她不配有这金钗似的。
“当多少——”
一个长调问句甩了过来,贺双卿差点被口水呛到:还真像相声里说的,典当铺都一个调调。
她这一笑,站柜的也皱了眉:很好笑吗?
贺双卿知道自己失了态,忙收敛了表情,说道:“五十两。”
那站柜的摇头晃脑:“五十——不要——”
贺双卿一愣:“不要?”
站柜的端着架子唱道:“五两——”
“啥?!”
贺双卿傻住了,这与她心里预估价格差太多。
“这可是熟金啊!怎么就值五两?”
站柜的笑道:“就五两,您爱当不当。”
贺双卿急着用钱,见站柜的分毫不让,便只得说道:“得得得,五两就五两吧。我当了。”
那站柜的这才拈着嘴边两根老鼠尾巴,拉声做调地对里边的写当票的先生唱道:“写——缺珠少坠,坑洼不平,没形状没花样的熏金钗子一支——”
贺双卿顿时有点火大:她早就听说过当铺里会贬损商品,还真是,熟金直接说成熏金了!
这一下打折好多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