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巫没有马上表态,纪墨激了一句:“怕破坏吗?”
“——好。”大巫似看了他一眼, 那双眼中的光似晃了过来,然后点头同意了,“先做做看吧。”
这是一个模棱两可的默许了。
能够得到这样的态度,纪墨心底是松了一口气的, 他多么有决心, 也抵不过现实的洪流, 多少理想化入社会就变成了淤泥,他便是没亲身体验也有所耳闻, 不会觉得自己一说什么对方就会听从,能够这样, 已经很好了。
“是要破坏什么吗?”
族长还在状况外, 他并不知道大巫曾和纪墨有过一段不许他破坏的谈话, 这会儿发问, 让气氛顿时轻松起来。
纪墨的脸上露出了笑容, 就连大巫也难免放松了脊背, 伸展了一下胳膊,驱赶他们:“去去去,明日都不用赶路了吗?都去睡吧!”
这话语间,已经是把领路的职责再次背在身上了。
稀里糊涂在纪墨前头退出来的族长还是不明所以,听那话的意思… …他看了一眼纪墨,这个年龄的少年已经是能够参与繁衍之事,不可再被当做孩子看待的了,族长的大手拍在了他的肩上,似是要说些宽慰的话,却只道:“别惹大巫。”
这一句,不知道是劝他看开些,还是让他退让得更为甘心。
纪墨反而被他说得愣住了,等反应过来,族长已经回到自己的草棚子里去睡觉了,真没必要再说这个了。
无声一笑,这种笨拙的安慰,连抢占这个名额的机会都看不出来什么的,是淳朴吗?或者说,是觉得这种名额都是鬼神天命,由大巫指定就是了。
信步来到火堆旁,坐下来,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枯草,看着那草被火烧得卷曲发黑,很快化为一缕青烟,纪墨的心境愈发平和,他要做的事,不过是寻求失败之中的那一丝胜利可能罢了。
这样想,反而有了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,已然这般,再坏又能怎样,他有什么理由不大干一场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