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已入秋,云安城中还残留着夏末的暑气,云峰山中却已泛起凉意。
山木仍青翠,江风浩浩荡荡地穿过山林,送来潮声,又卷走枝头落叶。山间寂寂,在江潮拍岸和草木飒飒之外,不再有第三种声音。
除了那一抹剑鸣。
云峰山顶,有一柄剑破开了永不止息的风,也破开了寂静的山林。那剑极快,又极有劲道,在江风最盛之处,剑身嗡鸣也仍清晰可辩,伴着拍岸潮声,好似就要破开眼前一切——
“锵”的一声,剑被停住了。
儒士模样的剑客挽剑一荡,那剑便被格挡回去,他斜身向前,剑身拍中对方手腕,继而剑锋上撩,在心口停下。
“七十三招,可以了。”静了片刻,徐意收回剑招,淡淡道。
李迢站在原地,一时没有动。徐意在最后以剑身拍中她的手腕,虽未造成什么伤害,但手腕到小臂还是一阵酸麻,几乎连剑也握不住。
“师父,我可以出门了?”她问。
徐意闻言,方才一派高人模样立即消失,不满道:“你这话,说得好像我关了你十一年不许出去一样。是谁年节都不愿去城中玩会儿,非要留在家里练剑的?”
“小叶回来的时候,我有陪他玩。”李迢说。
徐意疑惑道:“守着小叶站桩,也算陪他玩吗?”
“小叶以后要四处游医,不会一点防身的武艺很危险,师父以后也要记得督促他。”李迢道。她提了提手中的剑,感觉小臂已恢复得差不多了,便转身进了山顶唯一的一间小屋,片刻之后回转出来,肩上已收拾了个小包裹。“走罢师父,我们下山去。”
徐意拎起手中的剑,走上下山的小道,仍絮絮道:“你能跟我过七十招,说明江湖上大多数人已不能轻易取你性命,但不是说你就可以不要命地硬抗了。遇到情况不妙的时候,要学会果断放弃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嘛。”
李迢跟在他身后,不时应一声,很快又引来剑客不满的抱怨:“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为师说话?”
熙宁三年,李迢进入枕江小筑之后,又打了三年基础,才正式开始学剑。
枕江剑法每一代弟子习剑时都要遵守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