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这句话连自己都无法说服。
果然,梅如故闻言,蓦地抬起头来,声音里只剩下勉强维持的平静:“虽有不尽,未有不实?”她重复了一遍他的话,宁霜前被她因怒意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逼得低下头去。
他听见梅如故的声音,在过去近一年的时光中,已经无比熟悉的声音。她说:“宁郎君,我只问你,原无期既想让你见到我师父,那最初在沔阳驿站,盗取随家武籍又被识破,是不是你们设下的局,借此来接近我?”
宁霜前闭了闭眼,道:“是,随家实已投靠潇水阁。”
“泄露潇水阁将要夺取《妙法心经》的消息给我,是不是故意为之?”
“是,但此事只是和原无期虚与委蛇……”
梅如故被气笑了,她看着他,冷冷地道:“那你刻意结识我们,再一道去西宁州,也能是说是原无期授意?”
宁霜前哑然,半晌,才低声说:“不能。这些是十二楼主的设计,让我将你们引向西宁州。但发现镜花台,是意料之外,此前我们从未找到那里。”
梅如故看着他,眼中的光也好似轻颤了颤。她说:“宁郎君,原来你也不过是一个棋子。”
她转过眼去,不再看他,声音也平静下来:“未有不实……你我自相逢起,便是最大的不实。”
他好像当胸被撞了一下。
梅如故说完,便要转身离开,他忽问:“你在汴京便已对我生疑,为何还是带我来了梅家?”
月色下,那身影好似停了一瞬,他听见她说:“想要见你的,是我师父。我会带你来,自然也做好了准备——一旦你对师父有不利之举,我会立刻杀了你。”
清晨,李迢在啁啾鸟鸣中醒来。
这个别院虽不太有人气,但动物却很多。一大早的,三两只鸟儿便在窗前的树上叽叽喳喳,直把人给叫醒了。
她起身梳洗过,又用了仆从送来的朝食,便出了门,一路往演武场而去。
梅子青幽居此处,手伤又无法痊愈,梅家却全然不曾怠慢他,一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