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墙下,是那个自己曾经追随了十年的少年。
在暗无天日的水牢受尽了非人的虐待,宋关月早已没了听觉。但她知道,纪渚云带兵打到了城下,即使听不见,她也知道,她在被自己的丈夫,作为谈判的筹码。
宋关月不知他们在说什么,只是看见城下的少年将军朝自己的方向拉起了弓箭,眼神决绝,毫无犹豫之色。
她微微一笑,笑十年前无知的自己,也笑城下的人当真能做到如此决绝的地步,那人,还真是不允许任何威胁自己的人或物存在呢。
心猛然像是被人从胸口掏出来撕碎一般,带着窒息的疼痛。
在水牢时,她便痛恨自己没能替家族报仇,恨因为自己的善良葬送了整个家族,如今,便用这条命偿还吧
谁都没想到,宋关月会在最后关头拔下头上的发簪刺向尹旗,也没想到她会趁着尹旗躲闪之际扑过去带着他一起掉下城墙。
“栖栖!”
宋关月觉得自己定是出现幻觉了,不然早就失聪的自己,怎会听见那人喊自己的名字?
声音还那般的苍凉绝望。
纪渚云,若有来生,便不要再见了吧
一阵眩晕之后,宋关月只觉得全身都疼,原来摔死之后,疼痛是会一直带到地府的吗?
耳边是一女子在哭哭啼啼,吵得宋关月头疼。
“好吵”宋关月慢慢睁开眼睛,太阳穴胀疼,一时不知道是摔的还是被吵的。
霜降见床上的人有了动静,急忙放下手中的盆,扑过去,跪在床边,“姑娘你醒了。”
宋关月看向眼前的人,带着些许迷茫,“霜降?”
小丫头眼角还挂着泪,听见她叫自己的名字,眼泪都顾不得擦,“是是,是我,姑娘可算是醒了。”
宋关月皱眉,面前的人是霜降,却又似乎不是霜降。
面前的人要比记忆中的小丫头更稚嫩些。
在霜降的帮助下,宋关月坐起了身子,脑子还是一阵阵的眩晕,却也从不远处的铜镜看见了自己如今的模样。
略微偏圆的小脸,下巴上还带着些婴儿肥,远不像是之前在王府被折磨的形如枯槁的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