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陈嘉骏仍旧跟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黏在她左右,期间还伸手帮她理了一下散落下来干扰视线的额发,杨惜媚只顾着手上的活计也没在意,还侧过脸笑着对他说了什么。
两人之间的氛围看上去默契又和谐。
郁持刚缓过来的脸色瞬间又阴沉下来,提起步子就往那处走去,然而在看清楚她脚边地上那一滩滩的血迹,还有她手下正用刀剁开的一块块模糊血肉,他的身形又僵滞了。
一股浓郁的来自动物血肉的生腥味直直铺面而来,刺激得他肠胃一阵翻涌,脑袋也胀痛起来。
自从幼年遭遇过那场被遗弃在屠宰场的绑架后,直到现在他都看不了这种场景,闻不了这种味道,也再吃不了一口肉食,不论生的还是熟的。
此时他怔怔立在原地,看着杨惜媚的手伸进鱼肚子里,娴熟地掏出一堆血淋淋的内脏。曾经那些凌乱不堪的记忆仿佛又重现,嘴里仿佛又塞满了那腥咸的血液,黏腻恶臭的肉块,冲天的腐烂味道充斥在口鼻间。
他看着面色如常做着这些事情的杨惜媚。她明显并不害怕这些,也不嫌恶心或脏臭。更衬得他像个懦弱无能内里贫瘠的可怜虫。
她甚至还在笑。还在对别的男人笑。
她知不知道他难受得都快要死掉?!明明只有她能救他……只有她能救……
可为什么不来救他?
他还看见,她身边的陈嘉骏拿起一条活鱼时被使劲挣扎的鱼尾一下拍到了脸上,他“啊”了一声仰倒摔到了地上后,她见状连忙放下刀去看他,还在河水里洗了洗手去查看他的情况,一脸关切地扶他起来,温声问他要不要紧。
陈嘉骏起身后摸了摸脸,露出自嘲的神色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。一旁另一个女同事应该是说了几句俏皮话,杨惜媚对着他们哈哈笑出声来。
她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这样笑过。
她也不会来救他。她此刻的目光都在另一个人身上。她的关心她的善意都只会给到别人。
除了他。除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