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楚留在大宸的唯一一个公主,说是寄人篱下也不为过。
她每日以泪洗面,直到宫中的南楚细作偷偷递她消息,两年前,群青并没有死,很快便会回宫。从那日起,杨芙整日撕着历书,她盼这女使,就像盼一根救命稻草。
盼星星盼月亮,终于等到选拔掖庭宫女这一日,群青会自己走到她面前,她的任务,便是将群青选到鸾仪阁。她的苦日子要到头了。
然后,迎来当头一棒。
四面的目光如冷箭将她冻住,杨芙的泪意凝在眼中,差点无法在椅子上坐稳,要滑落下来: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
群青的嘴却没停,拜了一下,又道:“奴婢只知,贵主的身份关系到奴婢的生死。宝安公主是楚国的公主,可如今楚国已灭,公主要如何自处?倘若跟着公主,万一哪日圣人心情不好,不承认您这个公主,奴婢恐惧日后会有性命之危。”
谁不知道身份问题是这位前朝公主的逆鳞,宫女们哗然,章娘子丢下宝册,扑上来捂住群青的嘴:“癔症!”
章娘子信誓旦旦:“公主勿怪,她癔症没好全,胡言乱语!”
天杀的,平日里灵灵巧巧的孩子,总在关键场合发疯,是什么病症?
杨芙如冰雕一般僵住。群青答话的语气分明熟悉,可那神态却极为陌生,她只在意,群青看她的眼神中原本含着的那股亮晶晶的忠诚,不知为何熄灭了,如一口不见底的深井,让她的心也不断地坠落。
这话怎么可能是她会说的!杨芙的脸色惨白。因这转折太急剧,远超她的意料,只能有一种解释。
作戏,对,肯定是作戏。
一定是南楚的安排发生了什么变动,而她不知道。她受不了四周的目光,可又不敢轻举妄动,只恐坏了事,只能如冰雕一般僵坐。但那令人惊惶的疑影岂是那么容易按下的,不经意间,她把自己裙摆都捏皱了。
“谁说她癔症了?”郑知意的嗤笑,像落在火上的油星,爆出一个火花,“我看她清醒的很。”
她在偌大的殿内踱来踱去,看见窗边摆着李玹给公主剪的插瓶花枝,拔了出来:“她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