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舟一艘,压碎星河。
急促的马蹄声渐行渐近,尘烟四起,两道模糊人影策马飞跃半人高的灌木丛,疾驰而来。
树叶簌簌落下,小舟上的人发现岸边勒马的二人,拨弄琴弦的手便自然而然停下。
其中一人扬声道:“月下独奏,无花大师真是好雅兴。”
船头的僧人闻言勾唇一笑,如玉雕骨,如水化血,如雪塑形,如月引魂。
“你来了。”无花抱着琴站起,僧袍逶迤落下,坠向幽深池水。“他们等你很久了。”
秋空山瞥了一眼身旁的西门吹雪,无声叹气。
她向来喜欢有话直说,有气就撒。若是西门吹雪没有跟着出来,那她现在就可以揪着无花的衣领,把他的头按进这漫漫春水中,给他好好洗洗脑子。
她难道不知道他扒下这层人模狗样的外皮后,里面是什么畜生模样,跟她在这装什么装。
秋空山下午一看到阿叔手上的纹身,便猜到石观音派来的是无花。
鲜花无蕊,不若无花;山色无秋,何妨空山。
在石林时,石观音最爱这样将她与无花并论,虽然石观音明知她最讨厌的就是无花。
阿叔还告诉秋空山,昨晚的信确实是他们派人送来,可目的只是为了将其他人支走好送药,并没有在落水岭安排人。
可秋空山一想到无花,心里顿感不妙。
她几乎可以断定刚才的黑衣人就是无花派来杀她的,同时也对陆小凤和花满楼的处境担忧不已。
安排万林和阿叔先在最近的客栈住下,她片刻不耽误的回庄向管家借了马匹,准备往落水岭赶。
西门吹雪正好瞧见她出门,二话不说也策马跟上。
此刻他勒紧缰绳,看向那美名远扬的“七绝妙僧”。
他还记得刚见面时,秋空山说自己家住关外,陆小凤与他闲谈时也提过两句,说她才入关不久,江南是她此行的第一站。
那她与少林的无花又怎么会如此熟络?
秋空山翻身下马,腕上的双环银镯随着动作相击,如玉珠滚落银盘,好听得很。
可船上的无花却不觉得美人身上的钗环响动是世间难寻的天籁,反而如同被无形的手捏住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