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城的织造所在登加河下游,她们雇了一艘小蓬船顺流而下,今日日头热辣,钰谨在船头受不住,躲进船舱内,从怀里掏出自己画的式样递给巧姑看。
巧姑点点头笑道:“样子很是别致,不娇媚,配女子的销金裙,或是男子的曲领都合适。”
钰谨也道:“正是,我想我们要男子,女子的生意都做得,才能打开销路。”
巧姑羡慕道:“生意场上,自古百姓的女子不得抛头露面,也只有钰谨姑娘这样贵人出身的才能和男子一样在外治事。”
钰谨不屑:“什么贵人,什么女子不能抛头露面,统治阶级的工具罢了。女子若是凭本事挣钱来照顾家人,谁还能说什么。”
楚慕云给的银票比钰谨想的多许多,钰谨盘算了一下,觉得留下一半就足够起步资金了,和巧姑采买了各色布匹,绫,罗,锦,针线,配带等一应物件,雇了个人跟着她们送回去。
侯伯世家里,得了勋爵名位的各家除了在朝中做事,也各自掌握着皇城甚至奉年朝各处的经济。吴家管纺织,王家管船务,霍家做金工,李家自从曹簌出事之后,接管了军队。曹家和朱家在朝中是最当红鼎盛的两家,便没有沾手民生命脉的营生,也是皇帝刻意的安排。红缎里的掌柜原是吴家的二管家,勋爵人家做衣裳,不少是红缎里长期的客户,又是夫人小姐露面居多,掌柜的五十来岁,是个精明家仆,为了跟夫人及小姐谈生意方便,从洞庭府雇了个同样精明的女掌柜,年纪三十上下,嘴甜貌美,八面玲珑,人都叫阿暄。
钰谨记得阿暄,她是当初带着巧姑去曹府,给自己母亲送衣裳的那个女掌柜。这些年过去,阿暄的样貌好像一直未变过,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模样,笑容可掬,教人觉得无论多不合理的要求,她都能接过来,教你顺气了,最后包你满意。
钰谨要见阿暄费了些功夫,但见到时,钰谨开门见山,和阿暄说了自己的想法。“只做配件,专供红缎里,你们的客户还是你们的,我们只按件分成。”
阿暄却不着急回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