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低下头,侧耳倾听浑厚的韶乐。
殿内一直有人在说话。
目前可以清晰辨认出三个人声。
唯一的女声纯净深厚、低回而富有变化,有一种古典的浪漫。说话不多但极具穿透力。
一位男声淳朴自然,音色明亮,主要就是他在说。
另一位音色重浊宽厚,也鲜少发言。
会话看似平静,却不像愉快的样子。
那么,他们提到的赐婚,到底是怎么回事呢?
若想要听清楚说的是什么,倒是难了。
此处应为主殿东梢间后门,已是不能再进一步的位置。
车金玉挪步到画屏之后,眼睫微垂,聚精会神地听着。
“娘娘,这小城步国我们可是不得不防啊。”
左良忠的眉毛抖动着,他对车金瑬说话,眼睛却是望着对面的人。
殿内的空气静默了一瞬。
左良忠把握下节奏,又笑道,“小城步国的人是有多奇怪?来了嘛得有五天,早不说晚不说,还巧了,今儿一大早人家就说了。阁老,您说呢?”
陆相明接言,“今天小团圆节,是得有个说法了。”
车金瑬坐在三出陛高台的宝座上,眼神淡漠。
“阁老,我左良忠的心思都在今年的赋税上。年初金雪城遭了雪灾,赈灾的银子好不容易调拨过去……入了夏又逢上大旱,花都、酒都那是全部减产。清水城去岁的税赋还没收上来,土城和绿玉矿城那就更没法提了。我们户部从来不讲究那些弯弯绕,修路的事也是一提再提很多次了。”
陆相明依旧持重,只对左良忠道,“这帐啊,你是算明确了的。”
“臣在户部,眼看货商之路连番受阻,这心里是真着急。时间线一拉长,要是哪道环节能少点波动,都是娘娘保佑啊。”
“是了,修路是个好事,为什么推行不下去呢”,陆相明淡淡道。
车金瑬正在闭目养神。
左良忠一瞥眼,负气道,“听阁老说话,我不明白了!御前初议时,您也是同意的。如今事儿急起来了,看着您呐,那可是一点都不着急。”
陆相明闻言,反倒笑出了声,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