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,他并不知道要等多久。
但他心存侥幸。
在这一段友情中,他所付出的与他得到的本就不成正比。
他想要的更多,却因为多种原因他所付出的并不多,所以在这漫长的等待里他本就理亏的那一方。
初见时。
那人嘴角噙着笑,总是温柔的看着他。
那时他便觉得这个姑娘性子真好。
记得那天,阳光正好,他带着兵在东城巡逻,一眼便只能看到摊位上挑挑拣拣的少女,她一抬眼那双锃亮的眸子便让他记了一辈子。
她说,他们是朋友。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便生了嫌隙呢。
大概是从他框她回长沙开始。
本意上,他并不想那么做,但不管什么原因,事情已成定局,似乎已经没了转圜的余地。
问他怨过吗?
实际上他是怨过的,但他怨的不是路之遥,而是尹新月,而是他家佛爷。
人向来讲究亲疏有别。
最起码,在提笔的那一刻他的心还是偏向了张岐山,毕竟是他亲手把他带大的。
若是没有张岐山,他怕也活不到那个时候。
自那之后,他生怕见到她却又想见到她。
怕她用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像看陌生人般看他,又想见见那个朝思暮想的人。
他不知道的是,他那天失去的并不是一个朋友,而是两个。
因为他是用的齐恒的名义,给路之遥去的信,一方面是因为齐恒的信路之遥一定会看,别人的信就不一定了。另一方面,也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想法,有齐恒在,她一定会回来的。
得知她要归来的那一天。
他亲自守在城门口,他想见见她,想跟她道歉,可话到嘴边终归是没说出口,只能木木的跟在她的身后进了长沙城。
她似乎一直如此,回长沙的第一件事便是给齐恒报平安。
年年都是这样。
他看着她告诉齐恒真相,看着齐恒气的摸笤帚,但最后只是怂唧唧的道歉。
那天确实是把齐恒气狠了,他竟然扬言要跟他绝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