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迢走进堂内,朝正中的佛像恭敬地行了一礼,转向一旁的老人:“多谢净真主持,默许我在论武会上报仇。”
净真慢慢拨动着手中的念珠,却问:“李施主是否认为,是因为你在前一晚向我暗示了李家之事的原委,我才决定不在论武会上阻止你的?”
李迢垂下眼,默认了他的话。
她与魏俨对峙的山亭,是在玉泉寺南翼的藏经楼外。魏俨以为僧侣们结束了晚课,都回到了寺中北翼的僧房,四下无人,所以才放松了警惕,在言语中承认了自己的所为。可是他却不知道,藏经楼旁,还伫立着一座退居堂,那是净真主持日常起居的寝堂。
论武会前一晚的对话,一字不落,都已落入净真主持之耳。
净真主持武学深厚,为人光明公正,一向为江湖中人所信服。她知道,有了前一晚的对话,第二日净真一定会在讲经庭中观察她的情形,更会在局势紧张之时来到擂台旁。众目睽睽之下,向净真请求一个他知晓之事的证明,他一定不会拒绝。
而有净真主持出面作证的事,从来都能得到绝大多数人的信任。论武会,就是最合适的时机。
她要在万千人眼前,把魏家当年做下的恶事公诸于世。
这才是她要给李家的,堂堂正正,光明正大的公道。
她低声道:“我知道此事有相胁之意。净真主持,我此次来,也是想要向您道歉。”
净真却摇头叹道:“李施主,我不阻止你在论武会上所为,不是因为你叫我听到的那些事。”
李迢一怔。
他说:“我不阻止你,是因为你对李家之事的执念,只有通过这样的方法,才有消解的机会。”
“李施主,戒律堂之意,在看清内心,你如何受罚,是次要之事。最重要的是,你在手刃仇敌后,是否真的放下了这份仇恨。”
李迢沉默许久,终于低声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她不知道。一开始决定为李家报仇,是为了回报这个身体的主人,她从未有过一丝犹疑。这些年来,她也一直认为自己不过是局外人,在做一件应做之事,一个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