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日发生了太多事,回各自房屋的路上,没有人再开口。
直到到了客院与主院的分路,宁霜前才停下脚步,低低唤了一声:“梅娘子。”
梅如故被叫住,却只是停在原地,没有说话,也不看人。李迢看看他们,到底没说什么,只和顾时一道道了别,便先往客房而去。
远远走了一段路,她再回头看去,只见宁霜前和梅如故仍站在那儿,一动不动,亦不似在交谈。他们对峙的身影如同两尊沉默的雕像。
李迢收回目光,想起宁霜前方才坦白之事,叹道:“原来当日预警我将会遇袭,是十二楼在援手。”又记起在汴京几人相见之时顾时的态度,不由问:“顾时,你早就看出来了?”
走在身旁的剑客摇了摇头:“我只是隐约觉出宁霜前在潇水阁中势力并不如他说的那样简单,但看他当时模样,是不会说什么,便没再问下去。”
顾时的感觉不错。宁霜前的目的是见到梅子青,若在那之前便暴露与十二楼的关系,难保梅如故还会愿意带他来梅家,便是真的追问,也只能得到模棱两可的答案。
她想到此处,心中一动,忽问:“那你想知道我在回汴京的路上做了什么么?”
顾时停住脚步,垂眼看她,目光中许许无奈。他说:“我当然想知道。”
“但我若不说,你便不问,是不是?”李迢含笑道:“不是我不说,是之前一直没有时机——你若想知道,那我便全都告诉你。”
“全部?”他敏锐地抓住了话中的关键。
“全部。”李迢肯定地说。她眨一下眼,又笑道:“不过不是今天,已经太晚了,快去休息罢。”
直到林荫小道上只剩下了他们,宁霜前也仍沉默着,没有开口。
道旁的乔木在月色里投下浅淡的阴影,初夏的夜空繁星点点,叫他想起措温布湖畔的冬夜。那样的冷,凌冽的寒风永不止息地刮过面颊,雪絮也会黏在眼睫上,叫人看不清前路。可是这样的荒原却仍有旷远明净的星空。
他们在这样的星空下行走时,心中确实怀着相同的目标。
他恍惚地想了片刻,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沙哑